我這人吧,平時在班里屬于那種“背景板式存在”——不惹事、不冒頭、作業(yè)按時交、考試不掛科,但也沒啥特別讓人記住的點。直到上周三,不知道哪個大聰明開始在班里傳,說我家其實特別有錢,住大別墅、我爸開跨國公司那種。
我暗戀的文藝委員看我眼神都變了
我:?
我家就普通雙職工家庭,我爸是會計,我媽是小學(xué)老師。我連零花錢都要靠周末幫我媽拖地才能多討十塊。還跨國公司?我爸連跨國外賣都沒點過。
但謠言這玩意兒,傳起來比流感還快,還不用戴口罩。
一開始我沒當(dāng)回事,覺得過兩天就散了。誰料周五早上,我一進教室,就感覺氣氛不太對。
前排那個文藝委員——林小雨,突然轉(zhuǎn)過頭,沖我笑了一下。
我嚇得差點把書包扔了。
林小雨是誰?是我們班公認的文藝女神。長得清秀,說話溫柔,會彈鋼琴,寫一手好字,還是校刊主編。我這種凡人平時跟她最近的距離,是交作業(yè)時隔著一個過道。
但那天早讀課,她居然傳了張紙條給我。上面寫著:“早上好呀~”
我盯著那三個字加一個波浪號,愣了足足十分鐘。同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:“你中邪了?”
不是中邪,是中標(biāo)了——謠言的標(biāo)。
之后幾天,我發(fā)現(xiàn)林小雨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。以前是“透明人勿擾”,現(xiàn)在是“這人有點東西”。她偶爾會問我借筆記,其實我筆記寫得像鬼畫符,但她居然說:“你的字……挺有風(fēng)格的。”
我內(nèi)心:別硬夸了姐,你就直說你看上我爸那家不存在的公司了吧?
但嘴上我說:“哈哈,還行吧。”
轉(zhuǎn)折點在周四下午。大掃除的時候,她拿著抹布走過來,假裝要擦旁邊的窗臺,磨蹭了半天,突然小聲問:“你這周末……有空嗎?”
我心跳差點停擺。“有、有啊,干嘛?”
“學(xué)校對面新開了家書店,聽說有很多限量版文創(chuàng)…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?”
我腦子里嗡的一聲。
那一刻,什么誠實、什么真相、什么做人要坦蕩,全部被我扔進了垃圾桶。我聽見自己特別鎮(zhèn)定地說:“行啊,幾點?”
“周六下午兩點?”她眼睛亮亮的。
“好。”
她笑著走開之后,我站在原地,手里還抓著快被捏變形的掃把,整個人像剛做完過山車——刺激、心虛、又有點暗爽。
我知道我不該這樣。這誤會簡直就像偷來的糖果,包裝精美,但吃下去可能硌牙。可是……她主動約我哎!是林小雨哎!
周六我提前半小時就到了。站在書店門口緊張得像個等待面試的應(yīng)屆生,來回踱步,手心冒汗。
她準(zhǔn)時到了,穿了一條淺藍色的裙子,看起來比平時還好看。
書店里很安靜,我們并排走著,她拿起一本精致的手賬本,小聲說:“這個好看誒。”
我表面點頭,內(nèi)心在咆哮:爸!對不起!我要暫時當(dāng)你是個霸道總裁了!
我們逛了一下午,聊了很多。其實大多數(shù)時間是我在聽她說,她說喜歡的作家、想去的城市、以后想學(xué)設(shè)計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她并不像我想的那樣只活在文藝世界里——她也會抱怨數(shù)學(xué)難、會偷偷在課上看漫畫、夢想是養(yǎng)一只柯基。
走到哲學(xué)區(qū)附近,她突然停下來,看著我問:“其實……那些傳言是真的嗎?”
我頓了一下。
機會來了。是澄清?還是繼續(xù)?
我深吸一口氣,說:“如果我說不是呢?”
她眨眨眼,忽然笑了:“那我可能會有點失望——不是對你,是對那個傳謠言的人。白白浪費我這么多好奇心。”
我也笑了:“那如果我是呢?”
“那就請你以后保持低調(diào),”她歪著頭,“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天天蹭你的車回家。”
那一刻,我忽然覺得,謠言只是塊敲門磚。門后的世界怎么樣,終究得靠自己走進去。
后來我們一起去喝了奶茶。我坦白了我爸只是個普通會計,她哈哈大笑,說早就猜到了,因為“有錢人的兒子不會穿掉色的帆布鞋”。
至于那個謠言從哪里起的?至今是個謎。
但沒關(guān)系,有時候美麗的誤會,比真相可愛多了。
反正從那之后,林小雨看我的眼神,依舊不一樣。
只不過這一次,不是因為謠言。
而是因為我請她喝了那杯全糖的珍珠奶茶——并且,沒讓她AA。